露西亚的总理公众形象一直有点复杂。自从他以年轻又迷人的zt身份提名强势的前zt竞选之后,他就变成了那位坐在浅色现代化极简风格的白宫办公室里,手持IPad笑呵呵的自由派季码,脾气温和,性格柔软,甚至有些犹豫和懦弱,对克宫那位年长者言听计从,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傀儡人物而已。
但在他身边多年的季玛科娃眼里,德米特里.阿纳托利耶维奇却是完美契合戈尔基九号华美深沉又带着几分传统沙俄疏离冷漠的男主人。
尤其是当她获得允许,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对面的领导正微微低头,垂眸凝视手中的电子产品,凝重的寒意一丝丝蔓延开来,仿若他桌前冰凉厚重的青铜器。
领导此刻的心情很差。
任何此刻走进办公室的人都能感受到。但季玛科娃感觉倒也还好。她的领导是就事论事的理性作风,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迁怒于人。如果他相信你,把你纳入团队,就会在他许给你的范围内,给予充分信任和自由。只是首先,你属于他的团队。而这点上,季马科娃满怀信心。
"今天早上我已经代表您回应媒体,纳瓦尔尼的纪录片只是选举前的噱头,毫无意义。刚才佩斯科夫也回应了媒体表示,克宫对此事调查结果并不了解详细情况,也对调查结果没有兴趣。目前没有主流媒体报道这次事件。应该和去年那次一样,很快就会过去。" 她自信地说。
她知道眼前这位领导长期掌握大鹅的竞选组织,对舆论引导相当熟手,但自从转回zl,对那位的形象打造依然十分上心,对自己,反而有种略带刻意的无所谓。再无所谓,踩在他最敏感的贪f点上,他也会难过的吧。季马科娃想,现在媒体全都安安静静,多少能让他开心些?
沉思的领导没有抬头,他只是抬起眼帘,从下而上审视地扫了zl新闻发言人两眼,唇边泛出讥诮的冷笑。"娜塔莎,风暴才刚刚起来呢。"
季玛科娃颇有点不寒而栗。德米特里.阿纳托利耶维奇向来都以单纯甚至带两分甜美的笑容闻名露西亚,像不谙世事的象牙塔小教授,只有他身边最亲密的助手和同事们才知道,冷漠与讥诮可能才是这位露西亚熊的本体,感谢上帝,熊的本体往往需要漫长的睡眠,可现在,谁又惊醒了他?
季马科娃提心吊胆地过完了接下来的两三天,风平浪静,唯一的一点浪花是,一周后白宫的的zf联席会议散场后,阿尔卡季溜溜达达走过来,要和她喝杯咖啡。
"季玛不开心吗?"阿尔卡季懒洋洋地问道。"纳瓦尔尼那事搞的,总有点难过吧。"季玛科娃心不在焉地解释了下。"嗨,那不就那回事儿吗?纳瓦尔尼都搞了多少次,舒瓦洛夫绍伊古谢钦,算算怎么也差不多该轮到季玛了。下一个说不定他敢动vvp。" 阿尔卡季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季马科娃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小声地嘀咕:"快闭嘴吧你。怎么没给你拍个片子,啊?你有多干净?你到底过来想说啥?"
阿尔卡季无奈地回答:"北高加索到底有啥事?季玛刚才突然说要去视察,连明天的安全会议都缺席。我刚刚查了下报告,没看出什么需求,有特别的规划吗?"
季马科娃疑惑地回答道,"是的,刚刚季玛通知我明天去北高加索,我以为有临时的重要工作安排, 没有吗?,总不会心情不好专门去滑雪吧。哈哈哈哈。"
三月的莫斯科依旧白雪皑皑,夜风呼啸过戈尔基九号周围的森林,像传说中霜妖的叹息和恸哭。季玛站在窗前,凝视着林中缠绵不去的飞雪。
身后有脚步声轻轻走过来,季玛没有回头 他对着风雪举起了酒杯 微微致意,然后一饮而尽。
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上他的双肩,迷恋般地摸索几下,然后左手揽上腰,右手接过他手中空杯,有人把脸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亲亲他的耳朵 笑着说:"还在生气呢?别和那个小丑一般见识,今晚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季玛叹了口气,转过身直视身后人:"瓦洛佳,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瓦洛佳难得地迟疑了,他伸开手重新拥抱眼前的爱人,轻声说:"不能是你,季玛,我不能伤害你。"
然而怀中的爱人冷酷无情地挣开他的拥抱,后退半步说:"累积的怨气总要有宣泄的出口,不是我,就是你。"
瓦洛佳走上前,抓住爱人的手,斩钉截铁地回答说:"那就是我。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每个人都知道。"
被抓住的手从容地滑开,眼前的爱人靠在窗台上,深深地望向他:"瓦洛佳,无论如何,都不能是你。你是露西亚的救赎和希望。5年前我们一起走向胜利,明年此刻,只能有你一个人。沙皇的宝座下本来就应该是刀山血海,为什么不能是我?"
"不,我不愿意。"愤怒的沙皇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他握紧手中的酒杯,平复了会心情,再度开口:"你已经得罪太多人了,内务部,军队,州长。。。。前年的亚库宁,去年的乌柳,"
"乌柳不是我的人吗?"季玛冷笑着说。
"你,你这是在怪我让你接收盖达尔丘拜斯团队还是怪谢钦执行的难看?"瓦洛佳重重地把手中的酒杯按到桌上,深呼吸几次才慢慢说:"他恶意操纵激怒谢钦,明明你可以自己处理,为什么要给谢钦机会?说好了你团结自由派,看看你干了什么。"
"要自由派干什么,露西亚没有民主的土壤,选民们会因为你民主才投票吗?他们只想要个小爸爸。"季玛冷漠地说,他拿起桌上的酒杯 倒了两杯酒,举杯向瓦洛佳致意:"致战争。我最尊贵的亲爱的沙皇。"没等沙皇端起酒杯,他自顾自一饮而尽。
"季玛,我老了。"尊贵的沙皇缓慢地说,他凝视桌上杯中酒,像凝视战场上流不完的鲜血。"人总有一死,等我死了,他们都联合起来对付你,你不要团队,怎么办?"
"那就请您活的再久一点,让我死在前面,用不着看我自杀或者被吊死在红场。行吗?"季玛心如钢铁,不为所动。
"闭嘴。"沃洛佳伸出双手,用力把他冷酷的情人拉入自己的怀抱,紧紧拥抱。
"季玛,答应我,再多爱你自己一点,哪怕是为了我。"平日里霜冻般的灰眸暗淡柔软,泪水涌出来,蜿蜒流过激烈热吻的双唇,炽热而苦涩。
"这样温柔脆弱的沙皇,是我的。他只属于我。"季玛轻轻吻去爱人的热泪,满心欢喜。
六旬老人和互联网格格不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是这位老人位高权重,每天都能收到整理好的第一手舆情分析报告。但世间万事永远不可能称心如意,哪怕他贵为露西亚十七年zt。
明明昨晚已经安抚好,答应去北高加索视察顺便好好滑雪散心的爱人,居然鼠标一点,仅仅用拉黑纳瓦里内这个举动,就引爆了网络舆论,他看着数不清的用户各种谩骂攻击,质问佩斯科夫和季玛科娃,可是那两个新闻发言人异口同声表示,现阶段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舆论发酵。
真是废物。zt心里想。孩子再大,也不是不能收拾。
(此处开车,我不会写。)